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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洋:作品赚钱比留名艺术史重要

作者:潘水皮  稿件来源:新浪收藏  日期:2015-12-14

这是一个玩儿着把活干得漂亮的人,也是一个难以定义的青年艺术家,如果他依然愿意被称作艺术家。


宋洋个人照

12月13日周日,位于北京798艺术区的宋洋美术馆,田园园、田芳芳双胞胎艺术家双个展double life,集聚了不少人气。“我们勤奋,为了增加年轻艺术家们与藏家的接触机会,去年做了六七十个展览。别人可能一年只能策划五个展。”着西装、发型一丝不苟的宋洋,迎来送往着来参加双个展的嘉宾。宋洋美术这家负责为艺术家量身定制“艺术管理以及策划+画廊+艺术经纪”公司的老板身份,是1996年的乌鲁木齐,还只是一个热爱动漫的少年完全想不到的。当年的宋洋,成立漫画社,为游戏公司创作漫画,原创漫画……顺理成章,很多人会走上动漫画家的路。打住,那我们要说的,就不是今天宋洋的故事了——

A=宋洋 

Q:多少人都只能专心一件事,你是可以同时专心好多件事。

A: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,擅长的也不一样。我特别小的时候,就意识到自己什么都能弄。

Q: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什么都能弄、很难定义你的艺术生涯。

A:我2005年时在798的一个小画廊开了自己的第一个当代艺术个展。2006年时一个收藏我的作品的藏家帮我注资成立工作室,同年成立了宋洋美术。当时公司运作是以我的个人创作为主,前期也主要做动漫,徐克的《七剑》、王朔的《动物凶猛》的电影海报、造型和动漫图书都是我设计的,包括海岩的四十多本书的设计也是我做的。我还给奥美设计过海报,出版艺术油画的画册。在欧洲、美国、日韩做BADGIRL的个人艺术展里,包含了油画、雕塑、影像、声音、话剧、CG等各种艺术表现形式,自己编曲弹吉他,出过唱片。现在我玩电子乐编曲……目前重点放在的是为艺术家、企业提供展览、拍卖等艺术金融的服务。已经获得美国某投资机构的投资。对了,明年我计划导一部电影……都是和行业内最优质资源的合作。我觉得,有一类人能迟早意识到自己特别擅长做很多事情,毕加索会给画商讲故事,达芬奇会水利工程。

Q:太让人眼花缭乱了。动漫、画画、音乐、策展、电影……我觉得你擅长跨界,还能敏锐将作品和现在年轻人热爱的、时尚的元素相结合。

A:每个人都需要找到自己的方向,可能自己看自己,有点身在此山中的不清楚,好的艺术家未必知道自己最擅长的方向。我经历过作品从1万卖到百万元,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是让艺术家有更多的可能性和出口,出口可能是更多和藏家接触的机会、媒体曝光的机会、更多让拍卖机构去捧这些艺术家的机会。通过气质和口碑的塑造,能吸引时尚界和明星的捧场。比如我们的签约画家徐帆,是清华老师,陈丹青的学生,绘画性很强,他以前画写实,我们跟他沟通后,加入了一些流行元素,今年机器猫60周年3D版上映时,徐帆的新系列就是将他的形象和机器猫做了个coswork。今年他的两个展作品都卖光了。但是大部分的艺术家不会想这些,他们也许一门心思埋头画画,但实际上我认为艺术和艺术家是可以创造流行和时尚的。

Q:对,你也和一些时尚品牌合作过。作为艺术金融方面的策划者,想请你讲讲,这十多年来艺术圈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?

A:我2005~07年做展时,基本上一个展很快能全部卖光。说俗点,一个展能买套房、买辆车很容易。但在08年,我当时卖画能卖到100万,在市场上来说就已经很好了,那时候整个艺术市场的价格已经不那么贵。

2005~07年时我觉得艺术圈里是以川美的艺术家为核心的,川美的艺术家的师承比较明晰,绘画方向非常明晰。但是到2008年时,这些就散落开去了。虽然国际藏家的购买方向、价格区间和大概费用基本没变,但国内收藏市场变化却很大,以前一个展能买200万、300万的藏家,会选择更年轻、更便宜的画家,再加上画画的人越来越多,形成了恶性竞争,买几张送其它作品等等。2008年后的收藏主系已经乱了,以往的大藏家,对所谓千万级的作品,基本不敢买。这两年经济慢慢好起来,市场又重新活跃起来。我觉得经济关乎所有藏家的信心,而藏家的信心关系到艺术家的思考方向。在这个行业里,每个人都在努力解决个体的问题,实际上在大的经济环境下,行业最终的问题是当代艺术的游戏规则、行业学术和经济变现方式的关系。它们有时是矛盾的。画画的人那么多,职业艺术家也多了,看似繁荣,实际上他们的生存状况如何,要打问号。如果普通艺术家连房租都交不起,肯定会穷则思变,如果每年能赚几十万,就可以稳定地创作。

我前几天做亚青展的评委,随手翻开2009年的画册,发现曾经所谓的先锋、前卫艺术家,行为艺术家、装饰艺术家,90%已经消失了。没有恒定力和一定的经济基础打底,很多就是泡沫。经济有泡沫,艺术家也有泡沫,很多人听说这个行业赚钱,就进来,艺考生越来越多,实际上我经常和我们的艺术家说:你是画画的,不代表你是艺术家,你一笔笔画画,和一块块砌砖头没区别。当你没有一个完整的思考体系,完全没有影响力时,你作为画家,和普通砌砖的工人没什么区别。亚青展上2500名年轻画家,多的是那种你给我300块钱,给你几千块钱,我给你画张画的人。

Q:我理解你是说市场在把水分挤出去,那么区别于普通砌砖的艺术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呢?

A:市场在把水分挤出去,泡沫挤出去的同时,也有新的水分、泡沫进来。10年前我身边没有做几个亿规模的艺术基金的,哪怕是花几千万买作品的大藏家,但现在我身边有不少人在做几个亿的基金。行业永远在迭代,杜尚说,所有的艺术家都是骗子,这个行业里永远附着了权威、吸引力、泡沫、经济……,它永远翻滚着,你能不能在这翻滚中时代中提炼出有利的观念,让你的艺术家站立在时代顶点,这可能比其它更重要。

Q:比什么更重要?

A:比技术。我觉得技术是在大学前就应该解决的问题。能做个展的艺术家,光说自己画得好,那种评判标准,可能就是几百、几千块钱的画,不能把自己当做艺术家。

就像欧洲贵族以前热衷挂家族的人物画像,实际上当有相机以后,“画得像”就不再是一幅作品好坏的评判标准。所以,现在说自己很学术,画得很写实,比别人画得好,那我们不在一个语境。

真正的艺术家,是对世界有评判标准的,你的观念立场应该是大于作品本身的。不是说作品不重要,而是作品应该是在很早之前就解决的。以前有朋友说,昨天的美术史就是今天的当代史。当你不了解游戏的历史和规则时,谈很多东西白谈。我会经常看以前拍卖的东西,现在还能有几个依然火的,就呵呵了。真正好的东西是可以梳理出来的,什么东西是能被时代记住,什么是能够被快速的消费掉。这本身没有好坏之分,如果艺术家每个人一年能卖几百万,不能留名美术史,我觉得同样牛逼。把你的观念做到极致就足够啦 ,留名没有那么重要。留名青史那是以前的游戏规则。我们展示的所有历史都是主观的,成王败寇。赚钱是有意义的,我个人觉得可以玩更多的东西,玩得更high。

比如我们做亚青展,三年时间从600人参展到2500人,不收钱,我们十几人的团队要白干一个半月忙乎这件事,我们是有情怀的,按时情怀的前提是机构要先赚钱。

Q:所以你一直在谈规则。你认可的最大的规则是什么?

A:我会特别多谈规则,在有规则的时候就会取胜。没有规则时,就做制定规则的人。其实我觉得我更大的擅长也是,在每个行业里快速找到行业的节点和游戏规则。比如我们注册了自己的影视公司,明年和投资花千骨的公司等合作,拍一部电影。这就是表达我的观念的作品。

举个例子,我们签约艺术家时对艺术家的颜值也有一定要求,就是因为新的艺术家应该有新的游戏规则,比如我们的画家以后可以拍电影、出唱片。通过艺术的方法来塑造艺术的明星,在这个关注度决定的时代,最终在主导的规则是商业上被认可,得到粉丝的认可。孙正义投资雅虎和阿里巴巴,那是因为他投了几千个公司,这也是有概率性的,所以我们走的也是多元化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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